第(2/3)页 于是,在范家人眼里,苏景渊就像是一面坚不可摧,永远也不会破碎的盾牌,他们不管背地里做什么恶事,有他庇佑,都不会影响大局。 他们心想,自己不过是在做生意敛财罢了,难道燕国还能亡国吗。 可楚昭却清楚,千里之差,失自毫端,总有一天,那面盾牌会因为一只只蚂蚁蛀的孔洞而……轰然崩塌。 楚昭在等那一天的到来——而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,都是在扩大那个孔洞。 范家的所作所为,是为财为权,他所做的一切,不过是为了报复苏景渊。 谈风沉默了良久,才诚心诚意地说道:“在属下心里,苏景渊是个合格的大将军,他兢兢业业,镇守剑北关十年如一日,统领定远铁骑战无不胜,令蛮戎胆寒,让燕人钦佩。” 楚昭轻轻地点头,语气说不出嘲讽还是厌恶:“是啊,他是让所有人称赞的,合格的大将军,他在乎燕国的安危,胜过自己的性命。” 那样一个人,让一直在利用他的范家,都只能利用,而不敢轻易将一切告诉他。 谈风:“殿下想做什么?” 楚昭自言自语:“你说,若他知道了这些年本殿与范家,在他的帮助下做的那些事,同时,也知道了范家以后的打算,他,到底是继续被范琼然威胁,还是……” 范家的依仗,不过是用苏景渊当年对范琼然做的错事威胁他,胁迫他站在范家这边。 苏景渊或许是以为范家只为钱财,或许是出于对自身的自信,便默许了范家在北府的动作,为他们做一面保护伞。 可若是苏景渊,不愿再被威胁了呢? 可若这个太子之位,他不争了呢。 范琼然会疯掉吧?她不是最怕输给顾桑桑吗。 不,她早就疯了,而自己,也被她逼疯了。 这便是对他们害死连翘,最大的惩罚…… 楚昭没有理会谈风震惊的眼神,他走到窗边坐下,默默地陪伴着连翘,然后推开窗。 外面细雪纷飞,寒意让他的心格外清醒。 他记得从前下雪的时候,是连翘为他撑伞。 再也没有了。 一滴眼泪,从楚昭眼角滑落。 等到下个春天来临的时候,一切,就都不一样了吧。 永华宫。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到楚晔的肩头,他被冻得瑟瑟发抖,仍旧背脊挺直地跪在永华宫的门前,凝视着紧闭的宫门。 “儿臣,求见母后!” 他每隔一段时间,就会重新说一遍这句话,漆黑的眸子越发坚定。 太子殿下就是这样的人,他原本只是跪一跪,现在他跪上瘾,还不想起来了。 荔夏尴尬的站在远处,道:“殿下您怎么不信呢,今天忽然下雪,皇后娘娘真的正在菜畦挖冬笋,她都说了,您先去偏殿等一会儿,等她挖好了冬笋就召见您。” 楚晔摇了摇头,一点也不相信。 母后怎么可能因为挖冬笋不见自己? 难道自己还没有几根冬笋重要? 而且,母后的菜畦里居然还有冬笋? “偏殿是不可能去的,我就跪在门口,除非母后亲自见儿臣,原谅儿臣,否则,儿臣便在此长跪不起。” 楚晔的语气义正言辞,他的眉毛被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雪花,俊脸也被冻得发白。 荔夏劝不动:“……您跪得开心就好。” 她摇了摇头,转身进去了。 平时觉得太子殿下是个聪明人,怎么……好像被冻得意识出现了问题。 守在永华宫门口的小宫女试图为楚晔披上件衣袍,他面无表情的瞪眼:“本宫乐意在雪里跪着,用不着他人管。” 小宫女不敢说话了,默默收回衣袍。 说好了太子殿下温润儒雅,对待宫人都格外温和呢?果然传言不可信。 不知过了多久,太子殿下仍旧身姿挺拔,嘴唇却变成了淡淡的青色,浅色蟒袍好像已经与漫天飞雪融为一体。 “太子学杨时,本宫可不是程正叔。”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,皇后大步走到太子面前,将一件厚氅丢到他身上。 第(2/3)页